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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文学鉴赏教学应该具备三大视野

所属栏目: 语文论文  更新时间:2017-11-11 点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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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吕明   曹伯高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将高中语文课程分为必修与选修两大部分,必修课程包含“阅读与鉴赏”“表达与交流”两个方面的目标,选修课程的五个系列中,包含“诗歌与散文”﹑“小说与戏剧”两大系列,可见文学鉴赏在高中语文课程中的分量。笔者作为本地骨干教师培训班的导师之一,听过不少骨干教师的文学鉴赏汇报课﹑展示课,深感高中语文教师要适应新课程的要求,上好文学鉴赏课,应该具备三大视野。

  一﹑文学视野

  我所说的文学视野,主要是指以文学的眼光看待文学。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一强调显得有点多余。什么?上文学课,难道会投以非文学的眼光?就我所见,一般教师的文学课,大体是这样几种情形。一是将文学混同于文章,字词句段,篇章结构,这是文章学视野。一是设计填空题﹑问答题,美其名曰站在高考的高度,与高考接轨,这是颇为怪异的“高考文学鉴赏视野”。一是照搬鉴赏辞典(教学参考用书大多脱不开鉴赏辞典的影子),尤其是上古典诗词课,教师更是鉴赏辞典的传声筒,这是“鉴赏辞典视野”。也许有人会问,“鉴赏辞典视野”何罪之有?鉴赏辞典对于普及经典文学,自然功德无量,但鉴赏辞典大多是专家视点,中学生读来难免有些隔膜,而且,恕我直言,鉴赏辞典中的社会学视点远多于文学视点,中学生阅读鉴赏辞典,未必能够悟出文本的精妙所在。

  就文学这一样式而言,其价值应该是使文学成为文学的东西,也就是其文学性,而不是其社会意义。这也是文本理论得以成立的依据。如果我们教完一首诗,一篇散文,学生仅仅学会了其中的字词,把握了文本的内容,作为文学鉴赏的教学,恐怕连隔靴搔养也挨不上。如果就情与景﹑虚与实,或者人物﹑情节﹑环境,或者开端﹑高潮﹑结局,作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充其量也就是隔靴搔痒而已。

  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是经典名篇,入选多家语文教材。我听过多位教师教授这首词,总离不开作者生平﹑即景生情﹑大气磅礴﹑映衬手法﹑壮志难酬等关键词。不是这些词不可用,更不是说这些关键词用得不对,只是整节课的问问答答﹑争辩研讨﹑朗读背诵下来,学生说不清楚这首词的文学价值何在,好在什么地方,连朦朦胧胧的感觉都没有。即景生情便是词中精品么?大气磅礴便能流传千古么?用映衬手法抒发壮志难酬的情怀,便可跻身经典行列么?我不否认内容的开拓是有些文学作品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某一件文学作品的成就,常常应该归结于综合因素,但作为语文教师,无论是教文学作品还是用文学作品教,总不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像《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千古流传,脍炙人口,可以说出许多好处,但使这首词独步千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总应该作一番思考,至少能够言之成理,至少能够说服自己。本地一年一度的学科带头人展示课,我被安排在一所普通高中讲授这首词,我的教学重点便是放在引导学生发现使这首词成为文学的东西上面。

  这“东西”便是人们上这一节课提到的关键词之一“映衬”,只是在我的课上,它不是写作特点之一,而是师生对话的重点。我首先问学生这首词抒发了什么感情,然后用一系列的反问,将学生逼近思维的悬崖,迫使他们发现,一首词抒发什么感情固然很重要,如何抒发这种感情才是使文学成其为文学的关键。不错,苏东坡是抒发了壮志难酬的情怀,但把这种感情抒发到动人心魄的程度,却是运用了映衬的手法。首先,东坡先生运用俯视千古的全景镜头,将“千古风流人物”尽收眼底,然后逐步推近,将镜头对准三国时期的“多少豪杰”,这便有了一重映衬,即以“千古风流人物”衬托三国时期的“多少豪杰”;接着,作者的镜头继续推近,将镜头定格于“三国周郎”,这样,又有了一重映衬,“多少豪杰”便成为周郎的陪衬。两重映衬,使得周瑜在千古风流人物中脱颖而出,独领风骚。作者还嫌这两重映衬分量不足,在词的下阕又安排了另一重衬托,以东吴小乔映衬周瑜的少年得志,儒将风采。小乔何许人也?东吴大家闺秀,选美冠军,天下闻名,被这样的女子看中,周瑜的才干与神采,不问可知。这才是文学的手法,从不同的角度把自己仰慕的人物推向顶峰,推向云端。但东坡先生的用意不在这里。正面衬托出周郎的光彩夺目,是为了反衬自己的失意衰颓,周瑜在云端熠熠生辉,自己于沟壑穷愁潦倒,云端与沟壑的巨大反差,无疑将壮志难酬这一本来就很动人的感情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这才是文学的力量。这样的课,无论是灌输式还是启发式,无论是一言堂还是群言堂,无论是单篇研读还是拓展引申,都不会让学生了无所获,都不会坠入无效教学的泥淖。

  二﹑比较文学视野

  比较文学已有100多年的历史,至今依然颇多争议,作为高中语文教师,要具备比较文学视野,谈何容易?这里所说的比较文学视野,仅仅是指在文学鉴赏教学中,教师具有比较意识,自觉关注作家与作家﹑作品与作品﹑文体与文体﹑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共同之点,相异之处,以提升文学鉴赏的层次。我们的语文教科书,文体单元本来就很少比较文学视野,话题单元更无从谈起。选修课可能好一点,但如果照搬“鉴赏辞典视点”,则想具备比较文学视野也难。比较自觉地运用比较文学视野的教学,是行时一阵﹑红极一时﹑影响广泛﹑早已销声匿迹的单元目标教学,如今连那时的教科书怕也找不到几册了。

  莫斯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文学》(五年级)“19世纪文学”单元一节《伊凡·安德列耶维奇·克雷洛夫》的编排,就颇具比较文学视野。在克雷洛夫传记以及三则克雷洛夫寓言之后,书中设计了一套尝试写作寓言的练习:1.阅读五则列·尼·托尔斯泰的作品(有些是托尔斯泰改写的伊索寓言),要学生区分出这些作品那些是寓言,那些是童话。2.再选托尔斯泰改写的伊索寓言二则,要学生与学过的克雷洛夫寓言进行比较,接着是两道讨论题,⑴在比照中讨论克雷洛夫语言的表现力和语言,⑵在比照中讨论克雷洛夫寓言在借鉴中的独创性。3.尝试写作。⑴先讲述托尔斯泰改写的作品与克雷洛夫寓言(没有直接点出寓意),跟伊索寓言(直接点出寓意)的区别,接着让学生分别用散文和诗歌的形式写出托﹑克寓言中的寓意,并与《伊索寓言》《古代寓言》中的相关作品对照。⑵指导学生以诗或散文的形式创作寓言,并从五个方面指导作品的改善。(转引自王荣生著《语文科课程论基础》326﹑327页,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作为小学五年级的文学课本,编写者的这一设计颇具匠心,学生至少会有两个方面的收获,1.能够将寓言与童话区别开来,2.能够将克雷洛夫寓言与托尔斯泰改写的伊索寓言区别开来,学生鉴赏寓言尤其是克雷洛夫寓言的能力,无疑会得到提升。这是运用比较文学视野成功编写语文教材的范例。这样的范例在我们的语文教材中还很难见到。

  确实,缺少比较的眼光,许多文学作品的鉴赏,便很难给人切实的感受。说李白诗风浪漫,只有在与杜甫的比对中才能看得更为清晰;说《念奴娇·赤壁怀古》是豪放派代表作,只有在与《花间集》或柳永﹑李清照的有关词作比照中,才能看得更为分明;说诗﹑词﹑曲的区别,只有选取最具各自特色的文本加以比较,才能看得更为清楚;其他诸如散文与小说﹑小说与戏剧以及各体文本之间,莫不如此。美国女诗人狄金森的《篱笆那边》,明显带有意象派色彩,一般中学生对现代派诗歌还相当陌生,要鉴赏这一首诗很不容易。我首先向学生介绍意象派的象征指向与传统的象征指向的区别,如果用A→B代表传统的象征,意象派的象征则可以用A→X来表示。接着举我自己发表于台北《新地文学》二卷一期的《我与监狱的悲剧》为例,说明“监狱”这一意象所指的多向性,然后再带领学生解读课文,这样,学生便对“草莓”“上帝”“篱笆”等意象理解得比较到位。最后,我又请学生将《篱笆那边》与闻一多的《死水》进行比较,重点分析“死水”与狄金森笔下有关意象的区别,并请学生以《篱笆那边》为例,谈谈对现代诗与传统诗的看法。这样,加深了学生对现代诗的理解,激发了部分学生对现代诗的兴趣,学生鉴赏现代诗的能力也因此而有所提升。

  三﹑文学史视野

  提到文学史视野,人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撰写文学史的专家。其实,文学史的撰写者未必具有文学史视野,有些文学史基本上是作家论的拼盘,我辈语文教书匠,文学史视野从何而来?我所说的文学史视野,充其量也就是努力站在文学史的高度观照作家作品。许多情况下,作家作品的成就,也只有放在一定的历史阶段才能看得更清楚。上文提到的俄罗斯文学课本,其编排设计不仅具有比较文学视野,同时也具有文学史视野,“在比照中讨论克雷洛夫寓言在借鉴中的独创性”,就典型地表现出文学史的眼光。

  除了1958年短暂使用的汉语﹑文学分科教材,我们的语文教科书很难寻觅文学史视野的影子。翻一翻名师上课实录,比较文学视野还有一点痕迹,尤其是喜欢拓展延伸的老师,体现得更充分些;文学史视野确乎杳无踪迹。这可能与我们使用的是笼而统之的语文教材有关,也可能与我们长期以来将语文的性质定位在工具性有关。如果我们承认文学是语文的一部分,我们就不该将语文定位于工具性,也不该用统一论强行“统一”性质各别的汉语﹑文学之类。从文学鉴赏的角度来看,有些作家,有些作品,若没有一点文学史的眼光,不仅鉴赏的深度大有问题,有些明明是作家的创造之笔也会受到熟视无睹的待遇。

  这并非危言耸听。本人教学李白《蜀道难》的过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第一节课,我是让学生独自研读,并写下自己的阅读心得,以备课堂交流。交流课上,学生积极性很高,踊跃发言,几乎每一诗句都得到关注,有些诗句还有多人评点。奇怪的是,开篇第一句竟无人提起,似乎“噫吁嚱,危乎高哉!”委实有点可有可无,不值一提。我把问题提了出来,大家面面相觑,作痛苦的思考状。我请大家把这一句去掉,读一读,品味品味,看看有没有区别。有的说没有明显区别;有的说删掉这一句,开门见山,诗歌更简洁;有的说似乎多了一点感叹意味。我提高了声调,反问大家:“难道只是多了一点感叹意味吗,同学们?”我说,就凭开篇这三个感叹词,李白就是当之无愧的诗歌巨匠,他创作时的心灵达到了高度自由状态,他一不小心崩出来的这三个感叹词,就是中国诗歌史上天才的创造。试问,在你们读过的古诗中,有在开篇用感叹词,并且竟然连用三个的吗?有同学在下面嘀咕,创造也太容易了,我以后开篇连写十个感叹词。我说太晚了,贺敬之也只敢在句首用一个“呵”,至多连用两个。不是他们不敢多用,实在是多用了不过是东施效颦,徒然贻人笑柄。第一个把女人比喻为玫瑰花的是天才,第三个便是蠢材了。当然,诗歌天才李白连用三个感叹词,自有他连用的道理在。试想,猛然看到“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人们的第一感觉是什么?是惊讶,发而为声,便是感叹,因而有了“噫”。如果蜀道只是一般的高峻,有这一声也就够了,问题是,蜀道之难,一处比一处高峻,一处比一处险要,一处比一处峥嵘,一处比一处骇人,人们的惊叹,自然是一声之不足,又有第二声,二声之不足,又有第三声,三声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发出“高呵高呵”的感叹,我们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诗人的开篇之笔,是不是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算不算文学史上的神来之笔?如果划掉这一句,就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开头,是不是有托不起来的感觉?同学们频频点头,有一位同学说,他翻过好几本参考书,还没有见过老师这样的理解,收获真大。我说,读文学,要有一点细读品味的功夫,要有一点经典阅读的积累,要有一点文学史的眼光,提高自己的阅读能力与品位是这样,做学问更是这样。这一节课,我的一番慷慨陈词,对学生颇有触动,不仅仅是让他们感到无疑之处确乎有疑,还给他们推开了阅读与鉴赏的一扇窗户。

  我说文学鉴赏教学应该具备三大视野,并不是说诸如接受美学之类新颖的阅读理论不重要,更无意抹煞广大同仁在文学鉴赏领域所取得的成就。我只是深切地感到,新课程给我们语文教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我们理应与新课程一起成长。作为高中语文教育战线的一名老兵,我把自己的一点思考写下来,以就教于广大同仁。耿耿之心,还望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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