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挪威的森林》到《海边的卡夫卡》

讲到日本当代文学，就不能不提村上春树；讲到村上春树，就不能不提到他那红及一时的小说《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树，1949年1月12日生于日本京都，在足利市长大。从神户高中毕业后进入早稻田大学的戏剧系。1979 年，他凭借自己创作的第一部小说《且听风吟》得到了当年日本的群像新人奖。村上春树曾经翻译过F scott Fitzgerald，Paul Theroux，John Irving以及Raymond Chandler的小说，九十年代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和Tufts大学任客座讲师。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挪威的森林》。这部独具日本气息，使村上春树获得了野间文艺新人奖和谷崎润一郎奖的小说，迄今已卖出了超过700万本，村上也由此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日本最畅销的小说家。村上春树，这位有着浓重的６０年代情节的沉默的叛逆者，把自己的一切思想的冲动都摆到了飘扬着60年代的老歌旋律的场景里。每一首被他引用或提及的歌曲，就像是村上春树本人在放声高歌，甚至，还不如说是他在奋力的呐喊
　　当村上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开始学会享受一个人独处的快乐。养猫、看书，欣赏音乐当然也必不可少。村上曾经说过：“没有音乐的人生让我无法想象。”可见，对音乐的热爱和依赖，使村上不可避免的将之运用于自己的创作。 就像村上以中篇小说《且听风吟》开始文学创作一样，这部小说是作者经营爵士乐酒吧期间在厨房餐桌上创作的。那令人陶醉的爵士乐，透过音响的喇叭，把动听的如诗般的乐曲传送到每一个顾客的耳中，心里最深处；穿过走道来到厨房，沉淀在那张小小的餐桌周围。就是这样一个热爱音乐的作家当论及对音乐的爱好为什么如此深刻时，村上回忆了他从前的一段插曲：有一天晚上，村上带着太太一起去听钢琴演奏会，那一天夫妇两个人都因为工作累得像条狗。当演奏会响起清明的序曲之际，村上突然觉得疲倦一下子被拔除，立刻感受到音乐对自己身体的“疗效”。村上春树于自己身心最低潮时，发现了过去他不知道的音乐疗养效果。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村上与夫人走出音乐会堂时感受到春风暖颊，美丽的人生及世界似乎在那音乐的感动中打开了。那种清澈透明的感动是仅有的一次。在这样一个音乐的小殿堂里诞生了那部获得二十二届群像新人奖的《且听风吟》，这部中篇小说无处不令人感受到主人公对已逝青春的充满诗意的叩问，依恋和思索。以及对往日故乡的守望，牵挂与伤怀。其写法随意而又细腻，于虚幻与空灵之中带出沉重的现实感和深切的生命体验，进一步透视出作者对小说本身的思考和游刃有余的情节操作，就此铺垫了其村上文学的基本走势和走调。大凡读者都读得出，村上文学的基调就是孤独与无奈。但较之孤独与无奈本身，作者着重诉求的似乎更是对待孤独与无奈的态度。纵观整个日本文学，我们可以发现，孤独，无奈，忧郁是日本文学的大基调。在这样一个大的文化背景下，村上文学也沿袭了这一民族特点，而这种文学风格也正与其日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和观念是相辅相成的。日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岛国，面对古代强大的中国，在很早就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自卑感，而在明智维新以前的日本，那种封闭保守的观念也在大和民族的心里滋生了一种压抑感。就象介川龙之芥的《罗生门》，渡边纯一的《失乐园》，导演严井俊二的经典之作《情书》。在当代日本，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都离不开这个大基调大背景！
　　中国大陆的读者第一次接触到村上春树，就是他的经典之作《挪威的森林》。汉堡机场一曲忧郁的《挪威的森林》，复苏了主人公渡边伤感的二十岁记忆：娴静腼腆，多愁善感的直子，是他动情倾心的女孩。那缠绵的病况，如水的柔情，甚至在她花蚀香销之后，仍令渡边无法忘却；神采飞扬，野性未脱的绿子，是他邂逅相遇的情人，那迷人的活力，大胆的表白，即使是渡边山盟已订之时，也觉她难以抗拒。悲欢的恋情，如激弦，如幽曲，掩卷犹余音颤枭；奇句秒语，如泉涌，如露凝。游历在两个女人之间，被童年不幸的回忆所纠缠的渡边，孤独的渡边，无奈的渡边。那是六十年代日本大学生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二次世界大战后全世界国家青年的真实写照，那些被称为“跨掉的一代”的人们的真实写照。那是最好的时代,那是最坏的时代,那是最智慧的年头,那是最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在这一个疯狂的年代里大学生那种对残酷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前途的迷茫，细想一下，这又何常不是我们当代大学生心里上的同病呢？她以离我远去了，而我的那本《挪威的森林》还停留在第十页,而我的手指也停在最后一句: “想到这里,我悲伤得难以自禁.因为,直子连爱都没有爱过我.”直子的爱是那么的真挚而又悲凉。她深爱着和她青梅竹马的木月，以至于在木月去世多年后一致沉睡在对木月的爱和怀念中。那是一场美丽，温馨，甜美的梦，可在梦醒时分却又发现这一切是那么虚无缥缈，而另一个虔诚，执着的人已闯进了她的世界。渡边是可悲的，但又是辛运的，他的可悲在于他的迷茫，在于他陷入的苦恋。在回忆与现实中不知所措，徘徊不定的直子最终选择了死亡。而这也正是渡边所痛苦的，因为到最后直子都没爱过他。然而，是真的不爱吗？我觉得不是，正是因为直子怕爱上渡边才选择了死亡。最终直子是软弱的，她无法面对心中的爱人与现实的爱情。死对于她来说也许真的是一种幸福，也是每个爱过她的人的幸福吧！作为一部百分百的恋爱小说，《挪威的森林》当之无愧的是里面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其细腻的写法，生动的故事，华丽的辞藻，不知有多少女生为它悲剧性的故事而珊谰落泪；不知又有多少男生从渡边身上找寻到的自己的影子而感慨万千。而《挪威的森林》不仅仅是单纯的一部爱情小说。我仿佛听到了村上春树在这样向我们倾诉：人，人生，在本质上是孤独的，无奈的。所以需要与人交往，以求得相互的理解与认可。然而相互理解果真是可能的吗？村上的答案是“不”，不可能，宿命式的不可能，寻求理解的努力是徒劳的。那么，何苦非要努力不可呢？为什么就不能转变一下态度呢？既然怎么努力争取理解都枉费心机，那么不再努力就是了，这样也可以活地蛮好嘛！换而言之，与其勉强通过与人交往来消灭孤独，化解无奈，倒不如退一步来把玩孤独，把玩无奈。于是，孤独与无奈就在村上这里安了家。这种在一般世人眼里无价值的，负面的，被大多数人所屏弃的的东西，在村上的笔下成了有价值的，正面的。一种自我保全，自我经营，自我完善，一种孤独自守，自娱自乐的情怀。借此在攘住灯红酒绿瞬息万变的世界，建造了一片“一个人的森林”，一个人躲在里面一边听着爵士乐，喝着清爽的啤酒，一边慢慢地细细地品味孤独与无奈！这就是《挪威的森林》所要传达给我们的，一种享受孤独，享受无奈的生活态度，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味道。